?臨近春節,這幾天零星的鞭炮聲已經響起來了,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硝煙的味道,那是孩子們等不及春節的到來提前燃放的,大人們則是忙忙碌碌,籌備年貨,做各種拿手的菜餚,打掃一年積存下來灰塵污垢,有的家庭已經貼出了大紅的對聯,掛起了紅紅的燈籠,忙得不亦樂乎,到處洋溢著一派春節前的喜慶氣氛。
老柳卻與這節日前的氣氛不大合拍,他一覺睡到十點半鍾才起床,慢慢悠悠地刷牙洗臉,約摸到十一點以後才走出單身宿舍,到超市扛了一箱方便麵,拎著幾根火腿腸,幾包涪陵搾菜,這就是他打發龍年春節的全部準備工作。老柳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同事沒有朋友沒有親人,屬於典型的「三無」人員,要不是政府出台和諧社會的政策,恐怕至今他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,他原先在我們單位還是曾經呼風喚雨的人物,多年擔任辦公室主任,只要是單位有應酬總是少不了他,一餐也喝七八兩酒,一天也抽一兩包煙,反正是公款也沒有誰計較他,但是老柳這人素質低下,但凡是A片他必然或者租借或者購買,有空了就騎著一輛摩托滿世界尋花問柳。
有一次他回來跟我說:「李主任,你怎麼從來不出去玩玩?昨天我花了40元在火葬場旁邊新開的一家雞店一口氣打了兩泡,那個女人三十多歲,年輕漂亮,聽說賭博輸了被追債跑出來的,叫價三十元,結果我沒把握好,幾分鐘就完事了,心裡想想划不來,坐下來抽了一根煙就跟她打商量,加十塊錢再來一把怎麼樣?嗨,沒想到那娘們竟然同意,我於是又弄了她一把,可是讓她體會到什麼叫真正的老爺們!」
我說:「老柳呀,你有家有業,女兒都讀初中了,少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兒,有一天病得上身了哭都來不及,老婆孩子名聲也不好,做人還是好自為之veda salon 黑店,那東西也就是滿足了一下獸慾,不值當的。」
老柳極不高興地說:「老李,你這人就這一點不好!喜歡假正經,我把你當朋友才跟你說這話,你問問我跟別人說過這事沒有?是個男人都好這一口,背地裡不定在那兒銷魂來著。」我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,就不往下說了。
過了幾天我正在練書法,老柳又來了對我說:「老李,你的字寫得夠好的,又不當書法家天天練它何益?今天我請客我們一起出去玩玩,給一個面子吧!」
我說:「人還是有一點高雅的志趣的,現在性病很多,再說還有艾滋病的風險,別說你請客就是再給我十萬八萬我也不去趟這一淌渾水,謝謝你的好意,改日我請你喝酒。」老柳很掃興地離開了,望著他的背影,我生出一些噁心,領導怎麼用這樣的人當主任?後來仔細一想,也是對的,領導也是人嘛,是人就有七情六慾,只有他駕輕就熟。
不久,一輛警車開到單位大院裡,從車上跳下幾個如狼似虎的警察,一副冰冷的手銬戴到老柳的手腕上,據說是強姦幼女,估計是一個未滿14歲沒有完全行為責任能力的小孩被老柳給弄了,按照法律無論嫖客是否給了嫖資,都應該算是強姦幼女罪。老柳當時顯得十分狼狽,大家都出來看熱鬧,領導卻一個也沒有出來哪怕是問一問緣由,可見關鍵時候領導是指望不上的,警察還是比較人道給他的頭上罩了一個牛皮紙袋塞進警車,嗚嗚喂喂拉走了。
老柳坐牢以後,他老婆提出離婚,房子歸母女倆所有,據說他女兒最近出嫁也沒有跟他打招呼,也是的,誰願意有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父親呢?說出去名聲多難聽,再說了,他如今朝不保夕,吃了上頓沒下頓,認這樣一個父親不是憑空增加一份負擔嗎?使他失去了家庭和親人;老柳在單位時主要是跟領導關係比較密切,與同事來往很少,因此也就沒有什麼朋友;領導自然會與這種品質敗壞的人劃清界限,他坐了八年牢出來就真正成了鰥夫,加上那時候坐牢吊銷城市戶口,單位又把他開除工作籍,出來好長一段時間都是在外面流浪,這使我想起民間俗話:不看強盜吃肉,但看強盜受罪。老柳可不是自作自受嗎?
共建和諧社會以後,大概是對於這樣人給予出路,不至於使他重蹈犯罪的泥坑,才又把他安排回單位打掃清潔衛生區,一個月給幾百元生活費,分了一間集體宿舍給他立足。他回來找我給他安排工作那天,我正在寫一份通知,他問我:「老李呀,你好像比我還大五六歲吧?怎麼眼睛還沒有老花?我可是不行了,又老花又有夜盲症,哎——也不知怎麼回事?」
我想說,你是從農村出來的,難道沒聽說過農民的諺語嗎?色是一把刀,不傷眼睛就傷腰,你大概是傷眼睛了。想想還是說話不揭人短,打人不打人臉,於是改言道:「你吧,一個人饑一餐飽一頓,食物營養搭配不均衡,可能是維生素缺乏症,有空到街上藥店買一瓶21金維他,興許有些作用。」他唯唯諾諾地答應著然後走出了我的辦公室。
我不知道當除夕夜萬家鞭炮齊鳴,家家戶戶一家大小圍坐在酒桌前歡歡喜喜過大年時,他將作何感想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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